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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法鼓全集》第二輯 佛教史類|02-03 日韓佛教史略|第一篇 日本佛教史略|第七章 明治維新以後的佛教

聖嚴法師

第七章 明治維新以後的佛教

第一節 神佛分離與廢佛運動

維新政府與佛教 江戶幕府時代,佛教被列為幕府封建制度中的一個環節,幕府面臨滅亡,反幕府的力量,也就襲擊到了佛教。佛教在幕府的管制下,雖無衣食之憂,卻也失去了對外的攝受力及批判力。明治天皇親政之後,在技術上雖積極採用西方的科學文明,在觀念上是復古的君權神道主義,站在以神道為國粹的新政權的立場,佛教乃是應當排擊的外來宗教。

為了恢復神武天皇創業的神話理想,故有平田派的神道學者矢野玄道及玉松操等,於排佛之後,倡出「神道國家」的口號,主張以祭政一致為王政復古的中心綱領,天皇是政治領袖,也是神的化身,神道成了政治的中心,復設神祇官以處理宗教事務。佛教在此情形之下,便失去了原來的地位。

神佛分離之令 自中古以來,根據「本地垂迹」的思想,佛教均以諸佛的名稱,稱呼日本的諸多神道,所以,神社與佛寺之間的關係密切。但到慶應三年(西元一八六七年)十二月,宣布王政復古,慶應四年,即是明治元年(西元一八六八年)三月,便頒神佛判然之令,其要點是:恢復任命神祇官,全國神社與佛教分家,神社中凡是穿著僧裝的神職人員,應恢復神職之服飾,同時禁用佛語稱呼的神號,禁供佛菩薩形貌的神像,禁用木魚及梵鐘等的佛具。因此,沿用了一千多年的神佛合一的信仰,即在此一命令之下廢除,神社自行獨立,脫離了佛教的支配。由於這一棄舊更新的命令,神社中的佛味固然剷除一清,同時也趁此機會,形成了廢佛毀釋的狂潮。

不論新政府的政策,是否有意摧毀佛教,但在當時的神祇官的計畫,以及平田派及本居派的神道學者的行動,確有一舉把佛教撲滅的願望。他們廢棄佛像、佛經、佛具,並且迫害不願還俗的神社僧侶,焚燒佛教的塔寺。又有薩摩、信州、松本等藩地,竟以各藩的命令,廢止了多數的佛寺,強迫僧侶還俗,又在真宗最盛行的富山藩,將一千三百二十餘所寺院合併為一寺。

這種暴烈的行動,實非國家之福,故而政府出面宣布此非明治政府的意旨,並令應該辨明禁止神佛混合,不即等於廢佛毀釋。此乃恐怕引起佛教之反抗,因為民心激昂,特別是真宗的力量,最不可忽視。事實上,廢佛的結果,還是引起了地方民眾的反動,例如明治四年,三河大濱的騷擾;五年,在信越地方的土民蜂起;六年,在越前大野、今立、坂井諸郡的暴動。這些都是真宗盛行的地方。

宣布大教與大教院 神佛分離之後,佛教終究不能消滅。但在管理方面,以往是神社附屬佛教,現在則神社屬於神祇官,佛寺則於明治三年,在民部省內,設一寺院寮,總理有關寺院及僧侶的一切事務。可是,各寺的寺領,除現前的使用地外,悉數沒官。此對真宗打擊尚輕,對天台及真言諸名剎的影響極大。明治四年,廢止民部省,社寺一時均由大藏省掌理,實則仍是將佛教合併於神道範圍。

佛教雖不能消滅,但是佛教思想對於明治新政的觀念,卻不能相容;明治恢復神政,以獨一至尊的神格自居,此與平等的佛教抵觸。同時受了毀釋排佛的輿論影響,認為佛教在倫理實踐方面,不及朱熹、王陽明學派的儒家思想;在經濟建設方面,不及西洋科學文明,反為坐享其成的無業遊民;在政治目的方面,不及神道精神的愛國強國,因係外國之教。所以,在明治五年四月,解除僧侶食肉帶髮娶妻的官制;同年九月,又令僧侶使用俗姓。將佛教僧侶俗化之後,便利用他們宣傳神政的思想。那就是先於明治三年正月,下達「宣布大教」詔,唯以神道思想為其宣傳的課題,並計畫編纂大教宣布之教典,結果因故未編成。

但是,明治四年七月廢藩置縣之後,各地政情不安,且為對治新來的耶教起見,故到明治五年四月,動員神官及僧侶,任命為教導職,教導人民,安定民心,有三條「教則」,其內容如下:

(一)當體敬神愛國之旨。

(二)當明辨天理人道。

(三)當奉戴皇上,遵守朝旨。

教導職也分階級,自權訓導而至大教正,共有十四等。同時由於佛教各宗的聯合請願,著教部省於增上寺設置大教院,此外,於各府縣開設中教院一所,大小神社及各宗寺院,又設小教院而置於中教院的管轄之下。大教院及中教院所供的,則為天中主神、高皇靈神、神皇靈神、天照大神。這本來是佛教徒藉此政府利用佛教的機會,以訓練教導職之養成為名義,使佛教挽回業已失去的地位。但是這樣一來,神官與僧侶,共同在一起唱讚神的祝詞,行神道的儀式。這種怪異的狀態,神佛兩教,都感到不滿意。

佛教再度獨立 在神道政治以及科學建設的新時代的浪濤襲擊之下,佛教之中的出家宗派,均已無以自保,在家的新佛教,卻發揮了強大的潛力。暴力反抗的,是真宗的表現,做文明之抗議的,初也是真宗的努力;啟發新佛教運動的,還是以真宗的學者為主。直到今日,日本仍以真宗及日蓮宗的實力最強大。二次大戰之後,復原得最快的是真宗;向美國推展最盛的,依然是真宗;因為它不是關在山門之內的佛教,它是大力在民間普遍而深入活動的佛教,所以它能擔任新時代中的重要角色。

正在神佛分合問題糾纏不清之際,真宗的西本願寺派,即於明治五年正月,派遣大谷光尊、梅上澤融、島地默雷、赤松連城等人,赴歐美考察。東本願寺派,也於同年十月派遣大谷光瑩、石川舜台等人,去歐洲考察。當他們歸國時,即以世界宗教之大勢,批評明治政府的宗教政策。其中以島地默雷,於明治五年十二月的旅途中,即向教部省申述,對於大教院的設施、神佛分離及三條教則,做了批判,並且建議應當確保宗教信仰之自由;明治六年歸國後,又向教部省強力地說服,神佛分離之後,神官及僧侶,應當站在各自的立場,教化國民,信教自由的權利,則必須確保。在此行動之中,尚有石川舜台、渥美契緣、大內青巒等人。

由於這番行動的先導,接著就有真宗的四派(東本願寺派、西本願寺派、高田派、木部——錦織寺派)推派代表,奔走接洽。於是,淨土宗的福田行誡、日蓮宗的新居日薩、真言宗的密道應、曹洞宗的諸嶽奕堂、臨濟宗的荻野獨園等,共商矯正僧侶弊風之大計,並且闡明佛法有益於國家,促請政府之醒覺。

因此,到了明治八年四月,停止神佛合同之說教;同年五月,解散大教院,並許於三條教則之外,可以宣說佛教各宗的教義。十年,便將教部省廢止,另於內務省設置社寺局。十七年八月,又廢止教導職,同時宣布神佛二教的各宗派,委任管長之制;也就是明令承認,政教分離,各宗獨立,這是吸取西洋近代文明,保障人民信仰自由的精神而得的結果。二十二年,頒布憲法,即以第二十八條,對信仰自由的觀念,賦予法律的規定。

第二節 新佛教的開展

新舊交替間的佛教人才 明治維新初期,佛教處於危如累卵的狀態下,挽回這一空前危機之狂瀾的有力人物,有淨土宗的福田行誡,真宗本願寺派的大谷光尊、島地默雷、大洲鐵然、赤松連城、原口針水、北畠道龍,大谷派的大谷光勝、石川舜台、渥美契緣、南條神興,日蓮宗的新居日薩,真言宗的釋雲照,天台宗的奧田貫昭、赤松光映,臨濟宗的荻野獨園、由利滴水、今北洪川、橋本峨山,曹洞宗的諸嶽奕堂、久我環溪、原坦山等人。這些人物,既是舊佛教的最後遺珍,也是新佛教的先驅英雄。他們既要對明治政府抗議、申辯,尤其要對皇政的絕對遵守與擁戴,同時要對再度隨海禁開放而湧入日本的基督教義,做抵制的活動。

另一方面,在明治二十七、八年(光緒二十、二十一年)時,與中國發生中日甲午戰爭,日本揚起帝國主義及軍國主義的高潮,佛教為求自存,表現了愛國的精神,成了帝國主義的支持者。即使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,佛教仍為野心的軍人,用作對外侵略的工具,利用佛教徒的情感,高唱「大東亞共榮圈」的口號;因為東亞民族,大多是佛教的信仰者,所以日本佛教徒的對外活動,也極頻繁。但此乃係佛教徒的護法運動,是方法而非目的。

護法運動的三個方針 無可諱言,明治初期的廢佛毀釋,固由於政府政策的不當,但也有出於佛教本身自招的因素,所以護法的第一個方針,就是僧侶的自清自覺運動,一改以往無能墮落的弊風,積極展開教學,養成可用的人才,各宗設置教育機構,登用優秀的人才。同時,也一掃以往宗派之間自我尊大的思想,覓取各宗之間協調與合作的途徑,故有「諸宗同德會盟」、「諸宗總黌」等聯合機構的應運產生,以期互相切磋琢磨,護持佛法之不墮。

其次,為了爭取政府的同情與重視,即以強調佛教的護國思想,為一大護法的方針。針對排佛的思想,闡明佛教傳入日本千餘年來,曾受列聖的尊信,對於民心的陶養,以及文化的發達,足徵佛教對於國家,有益無害。

為了適應新輸入的歐美文化,在江戶幕府,即有富永仲基主張將佛教當作合理的研究。為了抵禦基督教的迅速發展,又以闢邪顯正為護法的方針之一。特別是東西本願寺,各派遣本宗的英俊,至長崎、橫濱,研究基督教,努力於破邪學及護法學的鑽研。

新的學術研究 隨著政府新教育制度的確立,各佛教宗派,也確立了普通及專門的教育機關。為了接受西洋新的治學方法,在島地默雷等考察歐美歸國之後,即由真宗本願寺派,派出北畠道龍,大谷派派出南條文雄等,赴歐洲遊學。南條文雄於明治九年六月,與笠原研壽,同赴英國留學,文雄在英期間,依德國的大宗教學家馬克斯.穆勒博士(Dr. Max Müller,西元一八二三―一九○○年),學習梵文,至明治十七年五月歸國。明治十四年二月赴歐遊學的北畠道龍,也在十七年一月返日。他們回國之時,道經印度,深入內地,做了佛教聖跡的實地考察。

由於新方法的輸入,故在明治二十年前後,自由研究佛法的新風氣,便在日本普遍地展開,他們如飢如渴地吸收外來的新的東西,正像古代之對中國隋唐文化的渴慕一樣。因此,對於佛教原典的研究方面,出了南條文雄、笠原研壽、荻原雲來、高楠順次郎等梵文學者,又有河口慧海、寺本婉雅、青木文教等西藏文學者,以及高楠順次郎、長井真琴等巴利文學者;對於佛教歷史的研究方面,出了村上專精、境野黃洋等學者;對西洋哲學與佛教的比較研究方面,出了井上圓了、清澤滿之、居士大內青巒等學者。這種新的學術風氣,延續到大正年間,成果更加輝煌,除了上列的學者,尚有織田得能、常盤大定、姉崎正治、木村泰賢、望月信亨等人,都是望重一時的權威學者。甚至我中國新佛教的運動,也是受了日本的鼓勵,當楊仁山居士以使臣身分留英期間,遇到南條文雄,允助仁山居士將中國佚失的佛典由日本供給;結果,仁山居士成立了南京的金陵刻經處,又創辦了祇洹精舍,開了佛教新教育的先河,後來的太虛大師及歐陽竟無居士,都是出身於祇洹精舍。

人才輩出,端賴於教育之養成,故於大正年間(西元一九一二―一九二五年),佛教各宗的專科大學,也紛紛出現,例如:真宗本願寺派的龍谷大學,真宗大谷派的大谷大學,日蓮宗的立正大學,真言宗的高野山大學,曹洞宗的駒澤大學,淨土、天台及真言宗的豐山派,聯合創辦了大正大學。22

新的研究方法一出現,對佛學的態度,便一反以往的含糊籠統而稱為圓融無礙的觀念。從明治後半期開始,即利用語言學的知識,站在歷史的角度,研究佛教思想的發展過程。因此而有大乘佛說非佛說論及佛教統一論的出現;而有原始佛教、小乘佛教、大乘佛教的分期研究。例如:清澤滿之對於《阿含》的研究,直探原始佛教的世尊本懷。這種方法學自歐美,日本學者所得的成績,如今卻早已超過了歐美。

古典刊行與信仰運動 他們一方面發展新佛教的思想,一方面又做舊佛教的整理與刊行。明治十三年(西元一八八○年)印刷了《一切經》,又所謂《縮刷大藏經》。此後,又有《卍字大藏經》及《續藏經》的刊行。自大正至昭和之間,集合許多人才,校勘各種版本的藏經,加註並附梵文名詞,出版了一部《大正新脩大藏經》。此外,尚有陸續出版的《大日本佛教全書》、《日本大藏經》,各宗的全書、叢書,諸祖師先德的全集等等。昭和以來(西元一九二六―?年),又完成了《國譯一切經》(日文),以及直接由巴利文翻譯成日文的《南傳大藏經》的刊行。另有鷲尾順敬的《日本佛家人名辭書》,龍谷大學的《佛教大辭彙》,織田得能的《佛教大辭典》,望月信亨的《佛教大辭典》,宇井伯壽的《印度哲學研究》,辻善之助的《日本佛教史》,大東出版社的《佛書解說大辭典》,法藏館的《西域文化研究》和《近代佛教講座》,鈴木學術財團的《梵和大辭典》等,都是大部頭的文獻。

除了古典的刊行和整理,在信仰方面,也有了新的趨勢。明治三十年,清澤滿之倡出「精神主義」,標榜親鸞聖人;明治三十四年,高山樗牛倡出「日蓮主義」,標榜日蓮上人。以精神主義來醫治當前偏重物質的時代病痛;以日蓮主義來熱烈讚揚超人的自我靈性。他們兩人,均以治病之心,執筆為文,殷勤而嚴肅地宣說其主張,所以深受時人的感戴,解除了時人的苦悶。由精神主義,至明治三十五年,便發展為求道主義,到明治三十八年,又產生了無我愛的運動,至昭和時代,又引起了「懺悔生活」及「真理運動」。

到現在,日本的佛教,在西洋哲學及基督教的影響之下,完全脫離了中國佛教的型態和觀念。凡是普及於民間的教化運動者,才能有所發展,坐在山門之內修行而等著眾生來求度的,已在接受社會及現實的無情淘汰。明治之末的佛教信仰運動,操於真宗及日蓮宗之手。大正以後,民主思想抬頭,僧人獲得參政,佛教漸傾向於社會活動,例如:由創價學會於昭和三十九年(西元一九六四年)發展成為公明黨,勢力之大,已成了日本的第三大政黨。

新興教派 此乃由於東西方文化的接觸,使日本的神道及佛教,均起了反省及迎新的宗教改革運動,所以由神道教及佛教分裂出來的新興宗教,如雨後春筍般地紛紛出現。昭和二十年(西元一九四五年),即有四十四個教派團體,至昭和二十四年,不過四年期間,竟然激增至四百二十七個。即以佛教來說,根據一九五○年出版的《宗教年鑑》統計,已從十三宗五十六派,增加到一百六十二派。

新興宗教分為大本教系統及法華信仰系統的兩大流。大本教是根據天理教及金光教的神話、信仰、教團而成立,乃受真宗及基督教的影響而來。法華信仰是由日蓮宗的再認識而產生,明治時代即有國柱會,大正時代後有靈友會,昭和時代又有妙道會、思親會、立正佼成會、創價學會等最為著名。以人數來說,立正佼成會及靈友會,均已超出百萬乃至三百萬,數年前立正佼成會以四十億日圓,建築了一座現代世界第一雄偉的佛教聖堂。創價學會則在急起直追,人數也由十萬而百萬千萬地上升之中。據一九六四年十二月三日的報章雜誌說:「今年十一月間的報導,日本九千九百萬人口中,創價學會擁有一千三百萬會員。」同時,尚在以每月增加十萬人的高速度上升之中。

這些新興宗教的共同原則,即是無不重視組織,他們以嚴密而堅強的組織力,來發展教務,吸收信徒。

佛教參政與團體活動 大正年間,民主潮流洶湧澎湃,佛教亦受其影響,往日以僧侶為「方外」的立場,至此有了改變。在大正三年(西元一九一四年),土屋詮教的〈宗制改革論〉中,即有三點主張:

(一)依據憲法第二十八條的精神,迅速完成新宗教法之制定。

(二)宗教法之制定,必須承認各宗之僧侶及教師,得與一般國民有同等之參政權。

(三)確認各宗派寺院為私法人,並予保護監督。

於是,在大正四年,佛教界的各宗管長,在西本願寺成立了佛教連合會,同時於大會中決議了參政問題與宗教行政之確立的兩大提案。到了大正十二年,以佛教連合會與護國團兩個組織,在東京增上寺共同召開了「僧侶參政權問題佛教大會」,向政府請願,而使此一運動達於高潮。

這一運動在當時雖未獲致結果,但在教內,卻掀起了好多次佛教徒大會,特別是各宗派的大法會。例如:大正十年,延曆寺的傳教大師圓寂千百年紀念大會;法隆寺等的聖德太子逝世千三百年紀念大會,日蓮宗的宗祖誕生七百年紀念大會;大正十二年,真宗各本山的開宗七百年紀念大會,以這些大法會的舉行,來提高並回顧各宗宗祖的信仰與思想,同時也在希望藉此活動的聲勢,以促成僧侶參政權獲得的早日實現。

明治以後,日本佛教固然在國內求生存謀發展,同時也像西洋的耶教一樣,把目標投向國外的開發,明治九年(清朝光緒二年,西元一八七六年),東本願寺即創別院於我國的上海,同時也在琉球傳教。明治十年以後,又向朝鮮傳教。甲午中日戰爭之後,臺灣即有了日本佛教的傳布。明治三十七年(清光緒三十年,西元一九○四年),日俄戰爭之後,滿洲與樺太,也有了日本的佛教。同時真宗的西本願寺派,更向夏威夷及美國等地展開傳教活動,而且成績輝煌。第二次世界大戰期中,真宗在美國的各項設施,雖因戰敗而受重創,但其復甚速。今日在南北美洲的佛教活動,即以日本的真宗為主力,他們初期是對日本的僑民布教,現在已能純熟地運用美洲當地的語文及適合當地需要的方法,向美洲人傳播佛教。除了基本的思想精神是佛教的,看來他們已是基督教化的佛教。但也唯有深入社會,適應環境,才能吸收到近代的人來皈信佛教。

第三節 二次大戰以後的佛教

一般的光景 第二次世界大戰在佛元二四八九年(西元一九四五年),因日本投降而結束。

日本既是戰敗國,國內一切設施,均凋敝不堪,佛教在日本,當然也遭受到同樣的命運。

尤其是由於美軍占領日本的政策,希望使日本變成美式化,對於宗教,則鼓勵基督教的傳播而給予多方面的便利。特別由於日本國民物資的缺乏,基督教的救濟品,便使貧窮的日本人,在昭和二十四年(西元一九四九年)三月,京都府下竟有一千五百人集體受洗,成了基督教徒。

同樣地,在美國的日本佛教之教會,也運送大批的物資來救濟日本本土的佛教徒,特別是淨土真宗,在這方面得到的成效最為顯著。其他宗派,亦求向外獨立開展,對於南美、北美的傳教工作,日本則有好多位有修養的學者及高僧前往。其中尤其是鈴木大拙在歐美的活躍,以及他優美的英文著作,而使禪學成為風靡世界的宗教顯學。

但是,由於戰火的破壞,在都市的寺院,如淨土與日蓮各宗,頗受重創。戰後土地政策的解放分配,又使淨土真宗以外的各宗,受到經濟的破產。因此,佛教的前途黯淡無光。

可是宗派受到破產之際,戰後即有新興的自由佛教的活動代之而起,或者開創單獨建立寺院的新風氣,或者編纂日譯的佛教聖典,建立在家的新佛教會,他們出入於政界,例如:花山信勝、田島隆純、加賀尾秀忍。也有從事於監獄的佛教教誨師的工作。這為戰後的日本佛教,露出了希望的曙光。

至於各原來的宗派,也受了這種自由佛教徒的刺激,漸漸地要求有一個轉變步調的佛教運動了。

由於寺院經濟的困窘,寺院的住持們不得不去以做公教人員為副業,來維持生計,但這對於佛教教化的工作卻大受影響。另有許多寺院,則利用多餘的房舍,設辦保育園及幼稚園,戰後人口激增,故此也是供應社會實際的需要,全國各宗所辦的已有二、三千所。

現在,日本傳統的佛教,正受著新興佛教的攻勢,以《法華經》為中心思想的新佛教,其組織力之堅強,傳道精神之熱烈,信徒的數字,正在直線上升。但這稱作創價學會的新宗派,與全體佛教的統一,也是不可能的,因為原有的各宗派,和新興的佛教,頗有思想上的距離。

教育文化 教育與文化方面,倒是令人欣慰的,見於出版成果的,有《藏文大藏經》的刊行,《國譯大藏經》(日文)的續刊,成田氏的《梵語文典》,以及其他佛教關係的研究書、一般讀物、月刊、季刊、年刊等雜誌的發行,數量已很樂觀。

由於觀光事業的開發,在京都、奈良、鎌倉等地的古寺、名剎,固為信仰之所,亦轉而為觀光的對象。同時,寺院也因而有賴以維持佛教的命運。

戰後的日本佛教,已經大大地在變,日本由於民主教育及民主制度的建立,對各佛教宗派的刺激甚深,昔日的僧階、堂班等的權威,以及許多舊習慣的殘存,均已不受重視乃至自然放棄。各宗類似的機構,正像皇室的制度,現僅做為象徵,所謂「門跡」時代的舊夢,再也不會重現了。

最明顯地,日本已從讀經佛教的風氣,轉變成了教化佛教的型態。一部分的寺院建築,也脫卻了舊時模式而採取新的近代化的圖樣。

他們的僧侶蓄髮,已成為平常。

到那時為止,日本的佛教,似乎尚在新與舊的過渡階段,他們似乎尚未找到最好的路,所以尚沒有統一發展的可能。

但是,日本這個民族是相當堅強的,即使國家的經濟尚有許多的困難,他們卻已是超過了戰前的建設。經濟成長的速度,仍占亞洲首位,日本的佛教,也是如此,各宗派在極甚艱難的經濟狀況下,卻仍創造了足可使我中國人看了要無地自容的數字。

日本的佛教,在教育方面,有小學校九所,中學校五十一所,高等學校一百三十一所,短期大學四十一所,大學二十四所,那就是:東洋、上野學園、立正、大正、駒澤、愛知學院、同朋、日本福祉、京都女子、種智院、大谷、花園、龍谷、佛教、高野山、相愛女子、立正女大、東北福祉、淑德、武藏野女大、鶴見女大、光華女大、大谷女大、四天王寺女大。在這二十四所大學中設有大學院(研究所)的,則有東洋、立正、大正、駒澤、大谷、龍谷、佛教、高野山等八所。一般公私立大學之設有佛教課程的,則有東京大學、東北大學、早稻田大學、北海道大學、國學院大學、東京教育大學、東京都大學、天理大學、金澤大學、九州大學等。

從明治二十一年(西元一八八八年)至昭和四十二年(西元一九六七年),在七十九年之間,日本佛教界出了二百七十六位文學(研究佛教的)博士,戰後即占了一百七十九位。至於碩士及學士的數字,真可以用「車載斗量」來形容了。他們有了那樣多的人才,佛教哪得不興?

著名的現代學者則有宇井伯壽、鈴木大拙、中村元、金倉圓照、山口益、宮本正尊、花山信勝、西義雄、坂本幸男、水野弘元、舟橋一哉、玉村竹二、關口真大、長尾雅人、佐佐木現順、塚本善隆、布施浩岳、道端良秀、安藤俊雄、橫超慧日、結城令聞、梶芳光運、平川彰、玉成康四郎、上田義文、久松真一、松濤誠廉、伊藤義賢。這些學者,均有卓越的研究成果。單是這些學者們在戰後所提出的佛教專門著作,數量已夠驚人了,至於一般的出版物,實在多得難以計數。

在文化方面,每日刊之中,以《佛教タイムス》、《中外日報》、《文化時報》三種報紙為最有名的代表者。一般的報紙而闢「宗教欄」的,則有東京《每日新聞》、《讀賣新聞》,均於星期日刊出。有名的佛教雜誌,則有《大法輪》、《世界佛教》、《女性佛教》,最近復刊的英文佛教雜誌《東方佛教徒》(The Eastern Buddhist)。定期的雜誌、年刊、季刊、雙月刊、月刊、半月刊,共有三百六十多種。其中含有二種英文佛刊:Our Aspirations季刊、Young Buddhist՚s不定期刊。

佛教的出版社及書店有四十三家,佛教的新聞社有十家。

社會事業 在社會事業方面,佛教的養老院有一百一十六所,救護院有十三所,醫療保護院有二十六所,殘廢院有三所,授產所有十六所,人事相談(調解)所有二十四所。

另有兒童福利設施,計二百二十餘所;社會教育設施的圖書館三十八所,博物館四十九所;佛教個人活動之服務於社會者,有監獄的教誨師,有人權擁護委員,有各種調停委員,有教育委員、社會教育委員、公民館長及主事等。

其他尚在文學、音樂、廣播、電影、舞蹈、演劇、美術、建築等方面的佛教事業,在此不能盡舉。

前面說到,日本今日的寺院經濟並不充裕,佛教徒中的布教師,也得自己另謀兼職以維生計,他們卻把佛教由山門內送到了普及的民眾生活中去,為社會大眾的實際生活而服務,不是僅以誦經薦亡來餬口。他們在生活維艱的狀況下,維繫了佛教的慧命,並使之深入民間而適應時代的環境。他們為了求得安全的保障,便在各宗派內自行成立了「共濟會」,這種組織等於是保險制度,相互協助宗派內或有某寺某人的突發意外的災難。這種以宗派為大家庭的制度,自尚有檢討的餘地,他們如此的團結互助為發展保障本宗的努力與用心,實在就是日本佛教之所以不致被消滅的生存之道。

案:佛教在日本已經世俗化了,但是,時代的鞭子,正在催促著所有的宗教,都要走上「人間化」的道路,人間的,豈能脫離世俗的?否則,自己的生存也成了問題,焉能高唱超脫世間的高調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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