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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法鼓全集》第三輯 文集類|03-10 漢藏佛學同異答問|七、菩薩戒.修證次第.出離心及菩提心

聖嚴法師

七、菩薩戒.修證次第.出離心及菩提心

漢傳佛教的戒律問題:禪師與菩薩戒

丹增諦深喇嘛(以下簡稱丹):修禪的人有凡夫,也有菩薩。如果尚在凡夫位的禪師,受菩薩戒後,對於菩薩戒的三個學處:律儀戒、攝善法戒和饒益有情戒,是否不分輕重地三者兼修?

聖嚴法師(以下簡稱師):從文獻記錄來看,中國禪師未見有特別強調菩薩戒者。中國的出家人,不論是哪一宗派,都得受比丘戒,因為中國所用的《四分律》,道宣律師認為《四分律》有一部分與大乘菩薩戒相通,他以唯識思想的「無表色法」做戒體來解釋,因此認為《四分律》分通大乘,所以中國比丘,不論受不受菩薩戒,都是大乘比丘而非聲聞比丘。再者,在中國受比丘戒的同時,都要加受梵網菩薩戒,這在隋唐時代已極盛行了,但未見有用《瑜伽菩薩戒本》的,所以當一個中國比丘完成比丘資格時,也馬上完成了菩薩資格。因此中國禪師並不需要特別另受三聚淨戒(三個學處),但是菩薩的精神就是以此三聚淨戒來表現的。

有關菩薩應受三聚淨戒之說,本出於《菩薩瓔珞本業經》,在《菩薩地持經》卷四,對此三聚淨戒有詳細的說明,《瑜伽師地論》卷四十,也舉出略同於《菩薩地持經》的三聚淨戒,《梵網戒經》雖具三聚淨戒之義,未立三聚淨戒之名。在漢傳菩薩戒中,單受三聚淨戒的情形,我尚未見。

丹:在西藏受比丘戒,並沒有同時也要受菩薩戒的。菩薩戒必須另外去受,而且儀式較簡單、不繁瑣。

師:在西藏未受比丘戒,也可受菩薩戒嗎?

丹:可以。

師:在漢地受菩薩戒者,也不一定要受比丘戒,但受比丘戒者,一定會受菩薩戒,所謂「三壇大戒」次第受,即指沙彌戒、比丘戒、菩薩戒。有的人在未受沙彌戒之前已受過菩薩戒了,但在受沙彌戒、比丘戒之後,還得再受一次菩薩戒。

丹:《四分律》是屬於小乘律,但有一部分通於大乘?

師:《四分律》本是聲聞律,為部派佛教的曇無德部律。但在漢傳的《四分律》通於大乘之說,是建立於唐朝道宣律師的教判思想。他將世尊一代時教,攝以化教及制教。又以三教判攝化教——性空教(小乘)、相空教(般若)、唯識圓教;並以三宗判攝制教——實法宗(薩婆多部律,以戒體為色法),假名宗(曇無德部依《成實論》,以戒體為非色非心),圓教宗(道宣律師依《四分律》,戒體為識藏種無表色法),他學精唯識,故成立了《四分律》通於大乘唯識的戒體觀。菩薩戒是盡未來際受持,若比丘戒的戒體熏於識藏成為種子,也就一熏永熏了,所以通於大乘。

丹:既然禪師在受比丘戒時,已受了菩薩戒,所以當他在修持時,每個行為是否都應合乎三聚淨戒?

師:應該是的。但菩薩戒是盡未來際受,對於一個初發心菩薩,希望他每一個行為都合乎三聚淨戒,是很不容易的。

丹:古來許多禪師根本不出三門去度化眾生,並且由於過分強調在寺中禪修,以致連日常生活資具都發生困難,最後不得不從事生產勞動以自力更生,像這樣是否仍不違背菩薩戒的精神呢?

師:「一日不作,一日不食」,是百丈(惠能下第三代,惠能傳南嶽,南嶽傳馬祖,馬祖傳百丈)的主張。

因為山上修禪的人愈來愈多,道糧缺乏,所以只好叫大家到田裡工作,上山開墾。所住的地方非常簡陋,沒有佛殿,只有禪堂和法堂。依戒律,寺中不准有廚房,比丘也不可耕作、掘土、除草、砍樹;如依《瑜伽師地論》的看法,也說比丘雖受菩薩戒,在聲聞中,也仍應守聲聞律儀。

所以有人批評百丈破戒,而百丈則認為他自己不離大小乘戒,也不即是大小乘戒。

不過,戒律在今日的漢傳佛教界,的確有若干急待解決的問題。

徹悟的禪師之修證境界

丹:就世俗諦而言,認為一個人,當他福慧圓滿,或修成佛的一切相智時,在一剎那間能現觀一切。如所有智和盡所有智在他心中完成成就時,他就是佛陀。未證到此境界之前,則是菩薩。

師:那麼大成就者不一定是佛,徹悟的禪師也不等於佛。

丹:徹悟的禪師相當於大成就者嗎?

師:可以這麼講。生死對一個徹悟的禪師而言,已不再是問題了。不過,藏傳的大成就者是否即等於徹悟的禪師,我不清楚。

丹:徹悟的禪師能否完全現觀自己的如來藏佛性?

師:如未現觀,就不叫徹悟了。

丹:那他已見到如來藏佛性中的常寂光了?

師:應已見到了。常寂光的意思是離生滅相的清淨真如之體,是法性、佛性,即是諸相寂滅的智慧。

丹:佛性是佛及眾生的本來心?

師:是的,所以一切眾生都能成佛。《涅槃經》主張眾生皆有佛性。《法華經》也有類似的看法,禪宗接受此一思想,而認為人人都能成佛。

「頑石點頭,枯木開花」所代表的意義

丹:徹悟的禪師,或見頑石點頭,或使枯木開花,這是真實情況,或代表何種境界呢?

師:可以說是神通妙用,或是一種自內證的經驗。頑石點頭、草木說法,代表什麼意義呢?在佛國淨土中,風聲鳥樹悉皆念佛、念法、念僧,草木也會說法,一切有情、無情皆相同。16

丹:我曾請教一位格西,為什麼法鼓中能傳出四諦的聲音來?他回答這是佛力的加持。

師:在印度的思想中,沒有無情說法的觀念,如頑石點頭,可能只是道生大師自己的經驗,頑石是否真的點頭,就很難講了。如說無情說法是佛力加持所致,那是屬於宗教信仰層次。

禪宗不講加持,事實上,禪宗是純自力的,認為草木說法是從自己的主觀立場來說的。

丹:是否因為內心完全清淨了,所以見每一法都有佛性呢?

師:應該不能稱作「佛性」,因我未見有草木石頭等無情皆有佛性之說。若說那是佛的法身說法、報身說法、化身說法,更為恰當,所以僅有實證經驗的人,始得見聞。

丹:我曾看過一個故事,有一日僧到中國留學後回去,另一日本禪師問他在中國學了多少東西,是否還有沒學到的?答說基本上都已了解,唯有一事未明,即經上說草木也能成佛,草木為何能成佛?日本禪師反問他:草木成佛與你何干?你為何要苦思這個問題。

師:這日本禪師講得很有道理,純粹是禪師回答問題的風格。如今我們之間的問答,我是以法師、論師的方式來回答,而非用禪師的方式。禪師們不會考慮這些複雜而又沒有實際利益的問題。

邏輯思辨的理論與指引方向的知見

丹:我總認為想要成佛,如不能對所要成就的佛果,以及成佛之前的道路,有清楚認識的話,必然不能成就,由理論到實踐的次第在學佛中的重要性,可以從宗喀巴大師所立的菩薩道次第看出來。

必須找到一種可以說服自己和改變自己心理狀態的理論,再去信、去修。如果某些基本的信仰上的問題不解決,就坐在那裡修,很容易生妄想,無法說服自己,甚至出現了新的境界或觀點,也無法辨識。

師:所以在佛教史上出現許多論師,依據經典,將佛法做思辨性、系統性、組織性的解釋,因為實在有許多人需要。中國禪宗的精神,則不在於理論,雖也看經,但只取知見,不做思辨,如讀《楞嚴經》《金剛經》《維摩經》等,皆能扶正吾人之知見,禪者看經目的不在思辨。思辨是邏輯的,知見是指引方向的,在修行過程中,發生經驗及觀念上的問題時,可求過來人指導,可從經典得到指引。

如果修行時,一直在思考邏輯思想上的問題,那他將永遠和實證空性無關。或有人自以為開悟了,但在他們的證悟中卻仍有我執,這可以因讀經而改正錯誤,或遇善知識指出他尚未清淨,非真悟境而只是一種覺受而已。

覺受並非悟境,但有了悟境必有覺受,有覺受卻不一定是悟境。

禪師訓練弟子,不用邏輯,但邏輯卻也難不倒禪師,如被邏輯難倒,就不能算是禪師了,禪師是消化邏輯而又超越邏輯的。

漢傳佛教的圓頓法門與藏傳佛教的次第教學間之差異和匯流

師:講次第是漸教,禪則是頓教,因此想用藏傳佛教的觀點來和禪相比附,是不恰當的。西藏也無法接受漢地禪法,否則唐代大乘和尚所傳的應該已被接受了。因為藏傳佛教講究嚴密的次第,這種的優點是很有用的,它能按部就班訓練人才,即使是普通人,都可以訓練到某種程度。也能進行辯論,使接受了次第訓練的,多少都能在教理思辨上向你說明,讓你信服。在修行方法上則有各種儀軌可循,使得粗心大意的人,也會漸次獲得修行利益。

丹:藏傳佛教的教學,正如樹立一個靶子那樣,引導你去修證,直到最後最難斷的細分俱生人、法兩種我執一斷就是佛,不斷就是眾生,極為清楚。

師:西藏在此一方面,做得相當好。

丹:我覺得,起初可以依藏傳佛教的次第去修,到一定的程度後,必須用禪宗的精神來對治細分的人我、法我二執,即微細的所知障,確實需要拿出禪宗的精神,一切都放下。但在未達到此一程度之前,仍應依四禪八定的次第修,一直到最後的那個關鍵時,再將一切放下,或者說努力去修禪宗的方法。

師:也有道理。

丹:藏傳佛教給你許多名相,如說眾生的種種煩惱,是由六根本煩惱所衍生出來的,而這類煩惱都有俱生和分別的二類,各在何時能斷?什麼是對治這兩類煩惱的智慧?在哪種定或哪一階層中才能出現?都講得很清楚,如能依著做下去,煩惱就如靶子般地一一倒下。最後則拿《心經》「色不異空,空不異色」的觀點來講「寶瓶」等法的相與性之關係時,你就可以找到同體不同質的東西。

師:我想西藏的這個方法是安全而可行的,中國講圓頓,沒有次第,使初學的人不易摸著頭緒,一般人無法入門,終成民間信仰,因此高者太高,低者太低。所以今天我們要提倡「人間佛教」的原因,就是希望從一般凡夫的立場出發,一步步向菩薩、佛的境界邁進,這也是一種次第了。至於漢藏佛學的匯流,則尚有待努力。

培養出離心和菩提心的重要性及方法

丹:請教師父,您如何從教理和修證兩方面,成就了出離心和菩提心?

師:從佛教的觀點而言,若無出離心便會流於戀世的俗化,若無菩提心便會落入厭世的消極。我自己很慚愧,只憑一點可能是過去世所累積的善根而進入佛法之門,似乎談不上用什麼方法來培養自己的出離心和菩提心,而只是隨順因緣和環境罷了。雖然可以感受到世間的確是苦,卻並不會討厭到恨不得早點離開的程度;而對世間的財產、愛情、名利也並不太熱衷追求。

當遇到心理和環境轉變,要將自己從出離拉向世俗時,我很快就會想到自己只適合修行佛法及弘揚佛法,而不適合去做其他事。因此我想,能培養強烈的出離心當然很好,否則只要自己希望過出家生活,修行梵行,一樣也可做到。

至於菩提心,我也無法具體地說,自己是如何地發起的。我只是想我已得到佛法的利益,所以也希望給所有的人。我不是一個慈悲心很重的人,但我感受到生命就是佛法,所以我必須修學佛法,弘揚佛法。因緣使我出家之後,就有這種從內心自然生起的力量,所以對我自己而言,我不知那是從何而來的,一切都是那樣地自然。我不是一個具有宗教感性的人,所以也很不容易以我的感情來感動他人。我僅以自己從佛法中得到的所知所見,教導弟子們如何培養出離心和菩提心。

在人生的過程中,一定會遇到許多誘惑和打擊,都可能將我們帶往別的方向,如名利、愛情、權力,我都不會不動心;毀謗、中傷、批評,我也不會全然不在乎。但我首先考慮到的是,那些東西和情況,對弘法有何影響?對眾生有何幫助?對佛法是否有害?這應該也算是出離心和菩提心吧?

從我出家以來,遇到許多打擊,但人家愈打擊我,我就愈努力,我倒是很感謝別人的打擊。

不過我相信,唯有在法義的知見上愈深入,對出離心和菩提心的堅固愈有用;唯有在佛法的修持上有經驗、有證悟,自己的信心和願心才能更踏實更有力。

我自己確定獲得了受用,所以要努力將佛法給人。如果對佛法只是做思考性的學問研究,環境一轉變,可能心就隨著轉變了,所以許多西藏的格西及轉世者,學問那麼好,而且已有成就,但到了美國、日本後,就還俗了;乃至像第九世班禪,第六世嘉木樣,第十世群拉,都是轉世者,也還了俗。因為佛法與他們的身心不是那麼非常相應,所以許多人在寺院中沒問題,但一到外面,馬上就有問題了。因此我還是主張,思辨的佛學雖有用,實踐佛法的拜佛、懺悔、修觀、如法攝化眾生,則更有用。我最初就是一個從拜佛、拜懺得力的人。

丹:的確在寺院中是沒問題的,但到了外面,在新環境的衝擊中,雖然平常把如何培養出離心的經文背得滾瓜爛熟,但在很多場合卻根本記不起來,感到派不上用場。

師:你不要從理論上去想,當從願心上去想,必須增長願心。要經常想到自己是一個出家人,是一個學法、弘法的人;還要肯定自己是有深厚善根的人,否則就不可能學佛而想到出家,何況已經出家。一個有善根的人的責任,是與別人不同的。尤其是盡量避免與異性單獨談話,與異性相處,心中要保持高度危險的警覺,但也不可討厭,必須好好處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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